从中期预算谈判看欧盟一体化进程

2月初，2013年首次欧盟峰会有关中期预算的谈判异常艰难。各方经过艰苦谈判，终于达成协议。欧洲理事会主席范龙佩在会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这是一个漫长的会议，也是一个成功的会议，“我们达成的不是一个普通的预算，它是一个促进欧洲经济增长的、平衡的预算”。

欧盟预算谈判的艰辛并不难理解，而各方最终能“放弃前嫌”达成协议却出乎许多人的意料。每到新一轮中期预算谈判之时，各成员国总要就预算问题争吵不休，而在欧洲经济低迷依旧、债务危机阴云不散的今天，各国间的矛盾显得格外突出，有时甚至达到难以调和的地步。

最突出的要数以英国、荷兰、德国为代表的出资国与以法国、意大利及一些东欧国家为代表的“受援国”之间的利益冲突。一方要求紧缩，这似乎是欧债危机下的主旋律；而另一方则要求保持现有水平甚至增加预算，特别是保护与其利害相关的农业补贴、“凝聚基金”等支出。

此次谈判的结果可谓两全其美，一方面9600亿欧元的预算明显照顾了出资国的诉求；另一方面，各方关注的农业补贴和“团结基金”仍保留了较大的数额并继续占据预算支出的前两位，从而安抚了法国、意大利等国。

一般来说，欧盟中期预算谈判好比一出由28个主角(27个成员国加上欧盟机构)合演的“乱弹群英会”。从以往的经验看，这28个主角在台上往往是各弹各的曲，各唱各的调。要想让这些各怀心事的角色都唱一个调，其难度可想而知。究其背后的深层次原因，主要是各国都将自己的利益摆在了首位，而将欧盟整体的发展放到了次要的位置，这也许就是欧盟各国的“囚徒困境”。要想达成协议，欧洲的领导人们必须突破这种思维模式。从这个意义上说，欧盟这次可谓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其实欧盟一体化进程本身就是一个漫长曲折的过程，其间会出现许多的挫折与阻碍，而此次中期预算谈判，恰恰是对欧盟有没有决心与能力实现一体化的一次考验。从本质上说，欧盟的一体化，无论是货币、财政、经济乃至政治一体化，归根到底是人心的一体化。只有各国的政治家与民众真心地融入到欧盟这个大家庭中，欧盟的一体化才有可能走向成功。从这个意义上说，此次谈判经历再多的曲折与阻碍，也是值得的。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达成的协议仍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例如旨在促进年轻人就业的资金只有60亿欧元，这点资金在7年间分配给一些重债国，能有多大的功效尚难预料。另外，为了照顾紧缩的要求，一些能够促进欧洲未来竞争力的项目，如“连接欧洲”项目的资金也被牺牲。在欧债危机与经济低迷的情况下，此次谈判诞生了欧盟首个“缩水版”的中期预算，也算是一个不小的突破。当然，在欧盟尽力应对经济低迷、努力实现一体化目标的今天，这样一个“缩水版”的预算对欧盟未来的长远发展利弊几许，也许需要时间来检验。

（崇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