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中国仍是世界经济发展的关键

作者:史蒂芬·罗奇 曾任摩根斯坦利
2016-09-05 11: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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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外界大肆渲染中国经济放缓问题,中国经济对全球国内生产总值(GDP)的贡献仍然是最大的一个。由于当下世界经济正以缓慢的速度艰难发展,而稍有动荡就可能再度陷入危机,因此,中国经济的贡献就更显得至关重要。

 一些数据足以说明这点。按照中国政府的计划,2016年的GDP将增长6.7%,仅略高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最新预测的6.6%。如果能够实现这个目标,中国对在全球GDP的贡献率将达到1.2个百分点。按照IMF预测,2016年全球经济增长率仅为3.1%,照此计算,中国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将达到近39%。

中国对世界经济的贡献之大使得其它主要经济体相形见绌。例如,尽管美国经济的坚实复苏备受赞誉,可是,2016年美国GDP仅增长了2.6%,对世界国内生产总值的贡献率为0.3个百分点,只有中国的五分之一。

僵化的欧洲经济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0.2个百分点,而日本为0.1个百分点。实际上,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比所谓的发达国家的总和(0.8个百分点)还多50%。

此外,其它发展中国家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也远不如中国。2016年,印度GDP预计增长7.4%,

比中国高0.8个百分点。不过,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中国经济占全球产出的18%,大约是印度的两倍。这意味着2016年印度对全球GDP的贡献率仅有0.6个百分点,仅为中国(预计为1.2个百分点)的一半。

从更大的层面来说,中国经济增长在称为“金砖五国”的几个发展中大国中预计将占73%。印度和南非的经济增长(分别为7.4%和0.1%)被俄罗斯和巴西的经济负增长所抵消(分别为-1.2%和-3.3%)。如果除去中国的话,2016年“金砖五国”的国内生产总值预计将仅仅增长3.2%。

因此,不管外界如何唱衰,中国仍然是拉动世界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的确,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明显下降,不复1980至2011年年均增长10%的辉煌。但是,即使世界经济增长由“旧常态”进入了中国领导人所称的“新常态”,其增长仍然十分倚重中国。

世界经济增长长期以中国为中心将产生三点关键影响。

第一,也是最明显的一点,如果全球全球经济仍然以接近于3.6%的长期增长率,持续放缓的中国经济将对疲软的世界经济产生更为巨大的影响。除去中国,2016年全球GDP增长率将会降至1.9%左右——这远远低于公认2.5%的世界经济衰退红线。

第二点与第一点紧密相连,即外界普遍担忧的中国经济“硬着陆”将对世界经济产生毁灭性的打击。中国GDP增长率每下降一个百分点,将直接造成全球GDP下降0.2个百分点。再加上对外贸易的溢出效应,全球经济的影响将达到0.3个百分点。

当前中国经济增长率为6.7%,当这个数字降至一半时,即为中国经济硬着陆,其引起的直接和间接的综合性后果将使世界经济增长率降低1个百分点。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世界将不可避免地进入再一次的全面经济衰退。

最后一点,也是我个人最倾向的观点,即中国经济如果成功实现调整,将对世界经产生深远影响。如果中国GDP增长点从出口导向的制造业和投资转向服务业和内销,那么全世界都将获益匪浅。

如果上述转型顺利实现,中国的国内需求将有可能成为其主要贸易伙伴国出口增长越来越重要的一大来源。当然,这也因为中国迅速增大的国内市场对他国是自由开放的。中国经济如果成功实现转型,将产生一个新的贸易总需求增长点,从而提高全球总需求——这对萧条的世界经济来说无疑是一剂猛药。当关于世界贸易的讨论受到政治压力压迫时,这种可能性是不应受到忽略的。

总之,尽管世界的关注点往往落在美国、欧洲和日本身上,对于如今脆弱的全球经济而言,中国仍手握重振世界经济的王牌。中国经济硬着陆的确将带来毁灭性影响,但是,中国经济顺利实现转型将是全球经济大一大福音。这也使得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预判成为预测全球经济前景的一个关键。

尽管最近一个月的数据显示,在2016年上半年,中国经济增长停滞在6.7%左右,而下半年显然也将面临着逆境。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由于去杠杆化、内需持续低迷、波动的房地产周期等因素的影响,中国经济正面临诸多压力。中国私营部门的固定资产投资可能进一步走低,这或将使情况进一步恶化。

不过,中国的政策空间不像主要发达国家那样狭窄,中国政府对经济调控活动有着强有力的控制,能很快重振经济活动。发展中国家往往被迫在短期的周期性压力和长期的结构性改革之间折衷妥协,而中国则完全有能力同时应对这两方面的威胁。

如果中国领导人能够掌控好这样的复杂政策,实现经济改革的话,仍然脆弱的全球经济必将从中获益。世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中国经济顺利发展。 

 

关于作者:

史蒂芬·罗奇 曾任摩根斯坦利(Morgan Stanley)亚洲公司总裁兼首席经济学家,现为耶鲁大学杰克逊全球事务学院(Jackson Institute of Global Affairs)高级研究员兼耶鲁大学管理学院高级讲师。著有《失衡:中国和美国的相互依存》(Unbalanced: The Codependency of America and China)。

 

(编译:马恒 编辑:王旭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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